先后在著名创意机构 Wolff Olins 及日本电通担任过设计师与顾问的
Michael Johnson,于1992年创立了个人旗下的设计工作室——
Johnson Banks。这家位于伦敦的平面品牌机构服务对象非常广泛,客户中不乏像“维珍航空”(Virgin Atlantic)与“伦敦投资局”(Think London)这样的蓝筹客户, 以及“伦敦科技博物馆”这样的文化机构;近年来,他们还与一系列像“囊性纤维症基金会”(Cystic Fibrosis Trust)及“救灾应急委员会”(Disasters Emergency Committee)这样的非营利组织提供服务,帮助它们在世界范围内推广自己的品牌形象。在今年位于荷兰阿姆斯特丹举办的 2015“ What Design Can Do!”(“设计可以做什么”)大会上,
Designboom 与这位伦敦长大的设计师一起,就自己与公司作品曾经受到过哪些特别的影响,以及自己在公司创意优势方面的认识进行了一番交谈。
作为一名发言人,
Michael Johnson 参加了今年在荷兰阿姆斯特丹举行的2015“What Design Can Do!”(“设计可以做什么”)设计大会。这是一个旨在将设计作为一种改变与创新的触媒的国际设计组织,也是一个邀请业界知名人士前来就如今我们做面临的重大社会性问题进行讲解和讨论的沟通平台。作为一年一度带有国际性质的设计盛会,What Design Can Do! 提升了公众间对于创新潜力的了解和认识,同时,“What Design Can Do!”还呼吁有何鼓励设计师们就某一个特定的社会性话题踊跃提出自己的看法,并且考虑如何让自己的作品无论是在一个小的方面还是在一种更大规模的影响中,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加美好。今年的会议包括设计大佬迈克尔·约翰森、施德明等均作了发言。(本文转载自:
Designboom)
当初是什么样的原因,才让你想要投身于平面领域的?
好吧,我想自己最早对平面设计这一块儿感兴趣,正好是我大约十三四岁时开始用艺术的方式涂写字母和数字的时候。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那可能就是我以后将会成为一名设计师的先兆。可令人感到有趣的是,那时我的家人居然对这个有些反对。因为我的一位家庭成员那时就是——用50年代的话来说,是一位商业艺术家——也是在“平面设计师”这个称谓出现之前,大家用来称呼他们的名字——要知道,这在那个时候,真不像现在这样是件非常体面的工作。家人们想方设法想把我的心思从平面设计那边扭过来,可我心里其实早就知道,可以说从十四岁开始,我就开始设计字体了,我觉得那是一个非常明显的兆头,所以我早就已经打好主意。
那么紧接着刚才你说谈到的那些,你对于艺术和设计常常被人们清楚地划为两个门类这件事怎么看?
我觉得把艺术和设计区别的泾渭分明是一种上大学时候的事,学校会让你明确一个方向;他们让你自己决定,要么踏上这一条路,要么踏上另一条。所以毫无疑问,当我从学校出来的时候,两者间有一条明确的界线。但在过去的十到十五年里,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跟以前相比,学校越来越鼓励未来的设计师们能够在灵感和构思上广泛涉猎,特别是对于平面设计师来说,这种概念性的理念尤为提倡。所以我觉得对于设计师来说,特别是在拓宽思路这个方面,这真的是一种非常有用的鼓励方式。
你的作品有没有受到哪位设计师的特别影响?还有在你的整个设计生涯之中,谁对你的设计风格影响最大?
我觉得要是说到过去……唔,我的意思是说如果说到哪位设计师的话,我总会想起一位名叫tibor Kalman的设计师,他在上个世纪八十到九十年代那会儿,经营着一家叫做m&Co的设计公司。我总觉得他的东西有一种源源不断的魔力,聪明,睿智,充满人情味,但绝不是那种做作的搞怪——就是一种智慧、幽默、洞察与人性的有趣组合方式。至于现在,我是说如果要我实话实说的话,我更喜欢从一些建筑师,艺术家,画家,作家或者雕塑家的作品里寻找灵感。这并不是说我觉得平面设计里面没有什么值得借鉴的优秀作品,我只是觉得在其它领域中会有更多不同的东西可以学习。所以,在昨天的“What Design Can Do!”会议上,我对于那些位建筑师的作品更感兴趣,因为那些都是建立在现实基础之上的东西,它们看上去更加真实,也更加诚实,我觉得比起从其他平面设计师那里得到的灵感,它们更能从心底引起我的共鸣,这真的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非常有趣。
你平时会不会跟别的设计师聊聊自己的作品?
有些时候会,可由于无论是叙事策略还是平面设计方面,我的工作所涉及的领域都比较宽泛,所以我们不一定只是跟设计师有所交集,不知道这样说是不是清楚?很多时候有这样一种情况,比方说大会或者其他类似的场所,那里有些人的作品的确不错,但就是……就是比较缺少一种策略性。他们设计的手册、海报或者印刷品都很漂亮,而我们现在只一项工作往往就要花上两年多。里面包含的范围非常非常大。可是我不知道,我是说很多情况下我不太确定我们和他们——或者可以说,一般的“平面设计师”之间有多少共同之处, 因为我们所参与的很多都是全球范围内的巨型项目,有时也许要花上两到三年的时间才可以完成。
有没有什么人或什么事改变了你对平面设计的看法?
这个么,我觉得我们在过去十年间所做的一切,就是要努力摆脱这种所谓“平面设计师”的既定身份,成为一群用更加合适的称谓来说——交流者。哪怕这也意味着我们除了画面之外,还需要用语句来表达自己的思想,或者重新改变原有的工作方法。就第一个情况来说,我们开始与很多非营利、非政府组织以及文化机构展开合作;至于第二种情况,我们最近以来也真地开始从与一些社会企业和创新公司以及商业企业的合作中学到了很多东西,而且我们在努力更进一步。所以可以说,和设计圈子相比,我们同他们之间的共同点要更多些。
你的客户范围非常广泛,我想问说里面有没有谁是你尤其喜欢一起合作的?
是的,我们正好刚刚进入一个非常有趣的领域,一个有关伦理投资(要审查所投资的企业或项目是否符合道德原则)的领域,这真的十分引人入胜。很多人对此很感兴趣,特别是那些对慈善资金很感兴趣,想要在其中大展一番身手的人;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崭新的行业,并且非常具有吸引力。我们马上就要与欧洲的“盖茨基金会”展开合作。而这种项目中最让人觉得有趣的地方在于,你知道自己即将做一些能够为人类生活带来许多巨大影响的事情。你可能知道,在昨天的会议中我提出了“海报并不能改变世界”这一想法,对此我确实比较相信。上世纪90年代时,我曾经设计过几千张海报,而且每一张我都很喜欢,可现在……我这种想法已经开始改变。我现在希望能够提升千百万人、提升数亿人的生活水平,希望通过我们的努力,在现实中真正改变人们的生活。传统的平面设计无法做到这一点。平面设计能做的事情十分有限,人们放佛看不到它具有什么样的潜力……所以我们一直想方设法,按照自己的方式进一步拓展自己的能力,进一步拓宽自己的工作方式,我们想让更多的人真正看到,并且衷心希望让许多过去的人们也能看到,我们有能力做到我们想要改变的事情。
你怎样看待设计师、或者建筑师在满足公众需求中的角色?
公众?好吧,我是说我现在更加关心我们可能做到的改变,这也意味着你所指的公众到底是哪些人;因为如果细想一下的话,可能从我们目前所做的事情中无法得到一个十分清晰的答案,但我们现在会认为我们的作品拥有许多不同的受众群体。所以我们目前正在与一所著名高校合作一个项目,而这个项目不单单只是面对那些去学校上学的学生,也包括他们的父母,他们的老师,以及分属的各个院系,那些可能为院系或校内建筑捐出善款或是政府里面那些能够尽可能提供帮助的人们……所以到了最后,你会发现这些人群的范围之大根本令你想象不到……我们在自己的作品中能够做到的,就是找到这样一种方式,让作品能够面向每一位这样的观众。我是说,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件事真的非常非常复杂。你必须好好想出一条妙计,让你的目标受众能够切实的感触到它——他们只有19岁,他们都喜欢运动鞋。但我们早在许多年前就已经停止了这种做法,因为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这样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群体。有时你需要一条积极的信息,有时又需要一条消极的,有时则需要一条介于两者之间的;你可能还需要对这种声音进行音量控制。很多情况下你必须显得十分安静,有时则需要你将音量拧大。所以说,我们必须找到一种能够两全其美的万全之策。
刚才你曾经提到说在创意方向上你和一些建筑师的关系更加“亲密”,还有那些与你并非处在同一领域里的人——目前里面有没有什么特别能够打动你的东西,让你把它(们)带入到自己的作品和创意中来呢?
这是个很有意思的问题。我是说,关于我们的工作仍然建立在字体基础上这件事,我已经想了很多,要知道,我们必须……我们喜欢文字,我们常常为各种各样的人们起名字。我们必须找到一种让标志、标志还有符号们能够管用的方式。所以,我们都是优秀字体设计的狂热粉丝。可以这样说,对于各种新出现的字体,我们总是像海绵一样一点点吸收。我们总会想方设法在这一方面找到一条新的道路,并以此大展拳脚。所以说无论是像我们为“囊性纤维症基金会”(Cystic Fibrosis Trust)创作的那种根据不同情况不断变化的手写字体,还是像如今我们正在进行的一个项目那样,可能会选择一种普通的方式,然后是一种半模板印刷的方式,然后有变成纯模板甚至是程度上进一步加深的方式。这真的是一种非比寻常的想法。所以如果你喜欢的话,可能会得到一种不断增强的模印效果,而不是单纯的有或者没有。在这个领域中我们总是在寻找一些十分有趣的东西,一些能够帮助我们表达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的东西。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符号主义”。我觉得最近的趋势表明,“符号主义”的流行又一次回来了,我想这主要是因为数位技术的需要,必须能够在48像素的分辨率内显示清楚。所以说,我能够在设计中看到这种“符号”的复苏。虽然现在看得还不十分清楚,但我们,我想我们能够看到,越来越多的人们开始对符号产生了一种新的兴趣……因为文字和名字基本上在“.Com”的热潮中消失殆尽了。想想看,如果你花了很多钱来得到一个没有人使用的名字,然后想大声把这个名字喊出来。于是乎,现在有很多这样的情况,因此我们就不应该把注意力太过于放在文字上。谁知道呢,也许将来发生的事情,能够对这种现象多少有所平衡。
在你的生活中,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人生格言?
要我说,我觉得现在的我们对道德看得很重。我们想尽一切办法只与那些和我们的道德价值相吻合的客户合作,你知道,也就是那些讲道德的,讲道义的,对我们这个世界有好处的,有利的,正确的机构……嗯,不管他们是文化教育机构,慈善组织,还是非政府组织等等。所以有一点非常有意思,那就是此时此刻的我们与那些蓝筹股机构的对接不是太好,因为我们无法分享彼此之间对于价值的认同。他们推崇的价值观更加倾向于:“我们只想多赚钱,员工的死活和我们无关”这类的想法。我真的非常希望这些蓝筹股企业能够开始改变,能够找到一种更加妥善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他们可以变得更好,他们也能够变得更好。许多像谷歌这样的下一代蓝筹股公司,已经开始意识到一开始做个好人比不做好人的好处要多得多。
在整个设计生涯中,我花了一半的时间与那些到头来误入歧途的人们打交道,所以我现在真的只对那些,你知道,那些真诚真实的人们一起共事更感兴趣。你知道今天人们常常会谈到这种关于真诚性的回归,可以说我一直希望碰到这种真诚的客户,好在谢天谢地,现在我们终于梦想成真。如果你在运行一家大型的“Ngo”(非政府组织),或者你想成为一名真正的具有道德感的慈善家,那你根本无处躲藏。那也就是说,你必须做出正确的选择,做正确的事,这就是我们一直以来的努力方向。
还有一件事令我觉得十分好奇,那就是如果让你自己来说的话,你觉得自己工作室最大的亮点是什么?这么多年以来,这一点又是如何磨练出来的?
这个,这个问题回答起来真的有些难度,别人常常说我们……说我们有点像是,我最近这几年也一直这样讲,说我们喜欢把文字和画面加以组合,这其实真的很不寻常,因为对我来说,常常写的东西跟设计的东西一样多。而在过去十年里所发生的一切,可以肯定的说这种文字上的书写,这种策略性的知识,意味着我们与越来越多的机构与组织的合作成果,以及他们如何以一种策略性的方式,朝着一种怎样的方向不断前进。所以说,有时候我们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不会开始设计,有时甚至长达一年之久。我想事实可能是这样,我希望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能够从一开始就像我们服务的机构或组织那样思考问题,然后再谈设计。嗯,因为现在在工作中如果太早开始设计,就会让自己陷入泥潭。你可能会找到一个非常漂亮的解决方案,但目标却往往是错误的。我一直坚信,人们所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其实就是找准这个方向,只有找准方向,你的努力和智慧才不会白费,才可能跟你的客户继续下一步的讨论;而且在客户面前,要做一个友善的合作者。这句话听起来可能有点老套,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你很可能就像个普通的设计师那样把事情一做,然后打开门走到客户面前说:“我来了,我们就这么干。”这实在是一种错到不能再错的蠢事。我的整个二十多岁,都把精力花在了为错误的方向设计看上去十分出色的方案上(笑),从那以后,我才真的开始注意起来,自己需要寻找和解决的问题到底是什么,而不是像过去那样,一味的在错误的问题身上浪费时间。